漆夜深深,养心殿这边方熄了灯,就有一条人影摸着黑从院旁的假山后面摸出,眼瞅着皇上起驾向远。

    “出来出来,走了。”

    “哎...可闷死我了。”假山后又走出一人,声音娇媚,掏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额间的细汗,“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过来。”

    趴在假山上探头探脑的李全这才回头,瞅了眼已经开始脱衣服的清铃,道:“今晚不成,干爹叫我去守夜。”

    “他都快死了,你还听他的话做什么?”清铃不依不饶扯住李全的袖子,“今儿你都没见过我呢。”

    李全却显得有些烦躁,随意甩开清铃的手,“这几日干爹盯得紧,我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些。”

    ......

    清铃不耐烦地瞧了眼李全那鼠头鼠脑的样子,眼底升起一股厌恶,不过很快平静了神色,“那好吧。你去就是了。不过你记着,今儿可是你自己不想的。”

    听了这话,李全脸上才露出笑来,讨好地拉着清铃的手摸了摸,“明天下午皇上不是要小睡吗?到时我来找你。”一边说还一边往清铃手里塞了个金戒指,“皇上今儿赏的,你拿着玩。”

    清铃得了好,才闪着媚眼冲李全笑了笑,整理衣襟道:“那我回去了。”

    两人说完话,就自顾两边散了,却不知这话中琐碎已落入另一人的耳中。

    说起来,唐白双已好几日没见到清铃的人影了,也不知是此人做贼心虚,不敢与她相面,还是又在谋划着什么。

    唐白双隐隐觉得不安,回了小院刚想锁门,就听隔壁院子一声高呼:“有人跳井了!”

    唐白双心里一惊,抑制住下意识想拉开门去看的冲动,一边悄声听着动静,可方才那声就像她的幻听一般,那面又寂静无声了。

    直觉告诉她,但凡是跳井跳河上吊等等,发生在了宫里,就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宫女应该都回屋睡了,刚才那一声怎么会没有引起骚动呢?唐白双皱着眉思量,忙吹熄了房里的灯回到床上合衣躺好。

    她才刚做好这些,就远远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了。

    唐白双凝神细听,就听见那人仿佛从院头一间间地推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会在找她吧?想到这,唐白双一骨碌翻起,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放进被窝里又重新躺好,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良久,她才听见她这间屋子的门被推开了。然后屋里响起个极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自门口向她走来。

    那人走得极慢,就这段十几步的距离足足用了有一分钟之久,然后脚步声就在唐白双床头停住了。

    唐白双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同时暗自握紧手里的剪刀,这人不会是来杀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