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上朝,乃宫中大忌。

    太子携匕首入宫,还刺伤了怀有自己骨肉的狄女,此事一传到梁王耳中,梁王就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若非宫人搀扶,已经栽进雪地里了。

    “怎么就……就……”梁王眼前一阵阵发黑。

    先前在朝堂之上,穆如期污蔑九王爷穆如归之事,好不容易用“禁足一月”的惩罚敷衍下来,现下又多了条带匕首入宫,且把人刺伤的罪状,这还怎么包庇?!

    “他是要将朕气死啊!”梁王扶着长忠的手,颓然叹息,“曾几何时,他是朕心中最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如今……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真是……真是……荒唐!”

    “难道朕这些年都看错了吗?难道五皇子……”

    长忠闻言,连忙屏退侍从,凑到梁王面前,悄声道:“陛下,五皇子身体里流着的,可是狄人的血啊!”

    梁王静默不语。

    长忠悄悄打量着梁王的神情,暗自揣测帝王心意。

    远处的宫墙下,宫女太监们匆匆而过,手里端着染血的铜盆与帕子。

    “知道旭儿身体里流着狄人的血的,又有几个人呢?”梁王瞳孔微缩,目光落在那些宫女太监身上,“悦姬如何了?”

    “已经被就近安置在了偏殿里,太医也去了。”

    “她腹中怀着的,到底是我皇室血脉。”梁王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当年旭儿的生母也是这般……”

    “陛下!”眼见梁王要吐露过去,长忠慌张地开口,“隔墙有耳!”

    梁王恍惚一瞬,见身边侍从除了长忠,都已经退到十步以外,便缓缓摇头:“罢了,既然太子犯错,就让他在东宫好好反思,年前的祭礼,都由旭儿操办吧。”

    “奴才知道了。”长忠压下眼底的惊涛骇浪,心知,梁王心里的天平已经不再向太子倾斜,“那王爷和小侯爷那边……”

    “太子禁足,就算夏荣山的小子去太学,又能如何?”梁王身心俱疲,已经无暇顾及先前的赐婚,扶着长忠的手,继续往前走,“去皇后宫中吧,朕有许多话要同她说。”

    “摆驾凤栖宫!”

    …………

    ——啪!

    凤栖宫里的秦皇后,失手打碎了茶盏,发间的金步摇叮铃作响。

    跪在地上的宫女哭着说:“皇后娘娘,奴婢听得真真的……太子殿下诬陷九王爷不成,在金銮殿外,用匕首刺杀了怀有身孕的狄女,陛下震怒,责令太子殿下在东宫中闭门自醒,禁足一月不得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