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断开传音符?”宫行洲不想管他这么多,确认没有外伤后,揪起对方的衣领提到自己眼前,“为什么要自己单独去追那些人?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我……”班鸠胃里一阵翻天覆地,被宫行洲不带换气的呵斥吼得脸色发白耳朵泛鸣,本能地反扣着对方的手腕,挣扎着想从禁锢中解脱出来,“我说了那有可能是同门师……”

    小团子没有被带着去禁地,她被宫行洲放在床上,身边撒了一堆保护符,眼看小师兄和大师兄要打起来了,诺诺地伸手想去拉一拉他们的衣摆。

    不料一个干脆不理她,一个没余力顾及她,小团子就一鼓作气的扯着嗓门哭了起来,她的哭功震天响,并不比大师兄方才一剑劈山的气势小。

    歇斯底里的哭声中,宫行洲本就紧皱的眉头又紧了一分:“那只是可能,万一不是呢?!”

    班鸠终于找到了着力点,发力扳开宫行洲的扼制,喘着粗气道,:“不是……不是可以再想办法,但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

    他说着这话时神色依旧淡淡的,语气里却带着令人后背发寒的固执。

    “班鸠,我有时候真的拿不定你这小兔崽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宫行洲一字一句道,“什么叫‘可以再想办法’,你就这么笃定你到时候有时间,有余力来‘想办法’?”

    “这么大个人了,站着能当竹竿子用,做事却还是改不掉莽撞的毛病!对,不说我还忘了,你不是挺看不惯我的吗?那何必冒着危险去帮我去寻我爹的下落,我爹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但能做到一门之长的位置,自然有他的本事,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若真的是我爹还好,万一遇上个你根本应付不过来的东西,到时候我来不了你的幻境,你只有等死知道吗!?”

    班鸠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嘴角却提起一丝苦笑。

    他为宫行洲做这些事儿还能是为了什么?

    大师兄居然还觉得自己看不惯他?

    “那师兄想怎么做?”班鸠不答反问,“你不怕掌门他们遇见危险吗?”

    宫行洲:“怕。但是不能因为怕就瞎来,我身边还带着你和小团子,我不能因为为了找爹就弃你们于不顾。”

    “谁要你带了?”班鸠低着头,压低声音近乎崩溃道,“刚才不还说我这么大个人吗,现在何必又把我当小孩看?我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宫行洲冷笑:“你就是这么有数的?怪不得人界有种说法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我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班鸠:“……”

    不怪宫行洲这么说他,班鸠在仙途上确实没有什么造诣,光习得结丹御剑便比同龄人晚了整整两年。他也理解宫行洲为什么如此生气,因为他是大师兄,是兄长,宫行洲生气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作为兄长的责任和担待。

    在宫行洲的潜意识里,师弟师妹们都是需要庇佑的,这是他作为大能修士、天才剑修从小到大就被灌输的思想。

    作一个躲在师兄后面的师弟不好吗?不用担心任何事,不用害怕任何危险,该吃饭的时候师兄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来,该睡觉的时候有师兄把被子给铺好,就像……就像旁边这位已经把眼泪和鼻涕混合哭在一起的小团子一样。

    这当然是最好的,也最轻松的。

    可班鸠偏偏搭错了筋,不想做这“最好”和“最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