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披风,名为“盗跖“,传说是吸食月光精华的月蚕经过九个小月周之后吐出的丝制成,披风镶边取自火光兽颈部的皮毛,上面由高人画满隐身符咒,套上这件披风者,即刻在世人眼前消失。只是这披风用的人要守规矩,只能在亥时之后鸡鸣之前,并且空中必须星辰可见。

    苏晓棠那晚系上盗跖,脚底绑着铁牙脚扣,爬了足足五个时辰,才摸到了皇宫的第一块地砖。

    她当然也不会告诉顾小易,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揣着地图,她怎么可能在不到一个时辰里顺利找到了匣子的藏身之地,说藏也不妥,那东西就大剌剌地放在女王床头的暗格之中。

    “女王是有点古怪。”苏晓棠踌躇了一会儿,发现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只剩这位女王了。

    “怎么奇怪了。”顾小易放下手中的汤碗,眼睛瞪得大大的,八卦无疑是人们拉近关系最好的伙伴。

    苏晓棠甫到女王寝宫,里面正燃着一种熏香,那竟然是冷杉的味道,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打了一个喷嚏出来,还好她反应快,立刻闭了自己的气门,才把这个喷嚏从鼻子里又吸了回去。

    女王的寝宫和外殿的金碧辉煌比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寒碜。虽然也都是上好的木头制成的家具,但毫无金玉的痕迹,锦衾也不是上等的云锦,房间里连夜明珠也没看见一颗,点得还是油灯。要不是苏晓棠摸到了床头的机关,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你们女王是不是很朴素?”苏晓棠右手托腮,回忆着当晚的所见,只能得出这个逆天的结论。

    顾小易平静地看了一眼苏晓棠,目光暗了下来,随即又扯开嘴角笑了,“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咱们平头老百姓,没事也见不到宫里的人。”

    周麟正倚着窗户棱打盹儿,听见苏晓棠和顾小易的对话,哼了一声。

    苏晓棠以为他们二人都在笑话自己,不禁涨红了粉嫩的小脸,气鼓鼓地说,“你们不信是不是,我见过的皇家小姐,就没有连花钿都自己画的。”

    花钿?顾小易一脸懵懵懂懂,周麟清醒了过来,“啪”得一掌就拍在了桌角上,“果然!”在他凌厉的掌风之下,桌角,碎了。顷刻之间,整张桌子裂成三块,上面摆着的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果然!”苏晓棠大惊失色,她趁着周麟睡着的时候偷偷探过他的气息,确实和常人无异,完全不像练家子的样子,但此刻竟然无须运气就能击碎桌子,果然隐藏了实力。

    苏晓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好像是挂了霜的柿子,右手又悄悄覆上腰间。顾小易见势不妙,赶紧伸出右手在苏晓棠面前晃了晃,指了指邻桌,似乎是提醒她别忘记身处何地。

    隔壁那桌早被一声巨响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人还抖到了凳子下面,心里想的是,果然拼桌有危险,谁知道身边坐得是不是一帮神经病。

    就在这时,店小二和掌柜的像及时雨一样出现了。

    “嗳,客,客官,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掌柜抖得和筛糠一样,躲在店小二的身后,露出半张蓄着山羊胡须的瘦脸。

    顾一易看周麟一副没打算搭理人的模样,抓了抓头只好自己出马来应付眼下这个局面了。

    “我说掌柜的,你这桌子的质量好像有点问题,一只桌脚长,三只桌脚短,正好我弟弟夹菜时用手肘压了一下长得那条桌腿,你看就成这样了。”顾小易说得动了容,一脸惋惜。

    掌柜扫了一眼一身黑色劲装的顾小易,顿时感觉气度不凡,再看那滚落了一地的汤汤水水满地狼藉,忍不住一阵肉疼。周麟恰好这时冷不丁地哼了一声,吓得掌柜的两条小腿肚直哆嗦,“那,客官,您没伤着就好。”

    苏晓棠乜着周麟,忽然觉得肩上一沉,原来是顾小易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头,说道:“小妹,快点拿银子出来赔给掌柜的,毕竟是你弟弟不懂事,弄坏了人家的桌椅,还打碎了这么多碗碟。”

    苏晓棠一听这话就乐开了花,“就是,弟弟太小,不懂事,等我回去就教训他,下次可不能这般造次,这银子,算给老板赔不是了。”说罢就从荷包里掏出沉甸甸的一锭纹银,往店小二手里一丢,小二的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