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气候慢慢转凉,空气开始弥漫冬天来临的气息。伪装成渔船的偷猎者们正因为刚刚捕捞上来的猎物清扫甲板,四周呜呜哇哇的呵斥声,指挥声,议论声,还有各种用具的碰撞声吵闹成一片——血液和断鳍太过显眼,容易被海军发现,需要快速处理。

    皮靴踩上木椅,一只强健又布满伤痕的手拽了条破抹布擦试皮靴表面溅上的深色血迹。

    男人抱怨着,清洁着身上沾的不属于自己的血:“哎呦,好大的鱼腥味,那些人鱼果然也是鱼吧。”方才被抓上甲板来的人鱼们并没有坐以待毙,即便是被抓上没有水的地方,也利用自身的力量奋力反抗,可惜外因为出了水外优势大减而惨败。

    “都说了他们和鱼不一样的啦。”宽阔的仓库内另一位商人模样,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在一地被网起来的人鱼之间走来走去。“他们和人都有一样的先祖,说不准还能攀上亲戚吧。”刚刚人鱼们的一番挣扎,多了不少鱼鳍被划伤截断的人鱼,不过好消息是也能挑出一些受伤不多,养养就能长好的货,中年男人的心情也颇为轻松,指手画脚的指挥手下进出搬运人鱼。

    抱怨鱼腥味的男人,对他说的话倒是嗤之以鼻:“照这样说,这不就是在贩卖人类嘛…哦,好像这种勾当你们也做,哼哼。”他的靴子离开木椅,走到某只人鱼面前蹲下,观察他的样子,而人鱼回以近乎疯狂且暴怒的目光。“老约翰,你说他们听得懂我们说的什么吗。”男人问那个中年男人,对方没有对他的嘲讽表态,也没有回头,一边用视线挑选着人鱼一边在人鱼间踱步,说道:“应该可以吧,虽然语言有些许不同,但是大致还是差不多的。”“这样啊……”男人脸上挂着笑,半眯着眼睛,手伸向人鱼的脸颊,人鱼立刻突上前去咬。

    “小心你的手指,他们的尖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约翰挑着眉毛看向男人,又看看他霎时收回的手,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人鱼的口腔有多危险呢,刚刚人鱼反抗时被咬下手指的人,之前有个倒霉鬼强奸人鱼时不由分说的就把下半身的东西塞进人鱼的口腔被咬断阴茎。这些事发生时男人都在场,现在无视人鱼的危险性,差点被咬还笑嘻嘻的,无论合作多久都搞不懂这个疯子到底想什么。

    男人直起身,稍微伸展了一下,“这条能给我不,”他指着刚刚试图咬他手指的人鱼说,口气就像去商店随意买点日用品一样,“反正他长得不好看,鱼鳍又被划伤,满身都是伤口,你也不要的吧。”老约翰襒一眼过去。他刚挑出一条人鱼,吩咐手下把人鱼扎晕带下去之前,把伸手阻止的人鱼的手直接砍下来,免得打扰带走商品的过程,“你想要就留吧,反正用不了的我们也不需要。”老约翰回道。

    大概是烟瘾犯了,老约翰也不理会仓库内通风有多差,点上一根雪茄抽起来,吸下一口烟,又吐出来,在他面前弯弯绕绕,“剩下的人鱼你怎么处理,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怎么处理被淘汰的人鱼。”“杀了,喂我的宠物。”男人不喜欢卖关子,简单利索的答道。周围的人鱼听闻这个答案,一直都还死气沉沉的他们,此时或惊恐哀嚎,或暴怒咒骂,同时伴随徒劳挣扎,男人挑的人鱼就是其中一个——因为挣扎,人鱼几乎被网死死捆绕上,却不依不饶的奋力甩动尾巴,扭动身体,似乎在用鲁莽的愤怒表达自己的抗议。

    老约翰一口又一口的吞吐着烟云,随后把烟伸出窗外弹掉多余烟灰:“这条人鱼你是闭着眼睛随便选的吧,长得不好看,干起来估计也硌手,你往品相稍微好一点的里面挑吧,我请客,不算你钱。”老约翰走过去打量男人选的那条人鱼,那人鱼一身战士的装扮,人鱼特有的铁制技术所做的手甲;以及和人类工艺相似的布衣,被腰间的布带牢牢系紧;鱼尾不再光滑,而是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和过去受伤在鱼鳍上留下的缺口,还有不算娇小而是强壮的身体。刚刚被捞上来时看到他用的好像是剑一类的武器,看来水下开发不出人类那种统枪,如果不是因为鱼尾在甲板移动困难,估计吃亏的是人类。

    这人鱼看着并不柔软反倒是坚硬,连长相也是如此,皱纹不多却颇有年纪,脸颊消瘦,留着短短的络腮胡和短发,活脱就是一个大叔。老约翰都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样的癖好,但是即便是有,也不应该是选那些长得清秀些的吗。

    “不,就选这个了,选都选了,也不打算换了。”男人像逗小猫小狗一样,用鞋尖挑弄着人鱼的脸,人鱼不负期望的报以愤恨的表情,眼神似乎让男人很满意。男人说的话在老约翰听来就像是在敷衍,果然就是闭着眼睛选的吧,估计就是为了好玩,突发奇想研究人鱼了。

    雪茄剩下一截烟屁股,被踩灭在老约翰的鞋底,手下已经带着选好的人鱼去装箱了,男人也哼着愉快的小曲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绝望的鱼腥味和呜咽的啜泣。男人没有带走自己选定的人鱼,不过这里剩下的人鱼都由他处理,估计是有自己的打算吧。想罢,老约翰也不打算在这窒息的房间久留,从门口出去,关上门,断绝仓库里的最后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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