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宣笑着看向来人,“段司徒……”

    段青玄亦含笑上前,“久闻慕容三公子气度翩翩,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叔叔……”怒急攻心的段西夜,哪里有听他们寒暄的耐性,强忍着动手抢人的冲动,焦灼地看向叔叔,叔叔却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将目光平静地落在慕容宣身后的碧袍少年身上。

    慕容宣“介绍”道:“这位是临光侯之子乔欢,人称公子大乔,之前与家人外出游玩时,不慎跌落山崖,虽然侥幸没有身死,但却伤了头颅,失了心智记忆,浑浑噩噩流连至南梁地界,被我此次随使团来南梁姑苏城的路上,恰好寻到,延医用药,唤回了心神,却也记不清这些时日具体的经历,这一消息,已传回北境,我那五弟,与他情谊甚笃,应带着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段青玄是聪明人,慕容三公子言中“联手瞒天过海”、“息事宁人”的暗示,与其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他瞬间领悟,目望向那垂首啜茶的碧袍“少年”,几日前,她穿着浅碧西湖色衫裙,紧握着他的手,殷殷向他倾诉心意的情景,又一次重叠浮现在他眼前。

    段青玄沉默片刻,敛回心神,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清淡笑意,“早听说公子大乔之名,今日初见,当真平生幸事。”

    段司徒既说了这话,此事双方即已达成“共识”,一直“装死”的乔欢随即起身作揖,笑向南梁司徒道:“幸会幸会。”

    段西夜又岂会听不懂他们的言中之意,目中的火星子都快爆出来了,他正要发作,叔叔已严厉低斥,“事情如此收场,对两边都好,你已为一己私事任性一回了,难道要拖着整个南梁的声名,再陪你任性?!”

    乔欢只当听不懂,笑看向段西夜,“哎呀,这就是段世子吧,真是品貌非凡、一表人才。”

    段西夜瞪着悠哉笑语的乔欢,怒火中烧,咬牙不语,段青玄再看向慕容宣,“三公子远来是客,此地简陋,还请至鸿胪馆下榻休息。”

    慕容宣笑着拒绝,“司徒好意心领,只我那五弟是个急性子,若不早些回程,他直接追进姑苏城来,有些事,怕是瞒不住。”

    一行人心思各异地离了烟雨楼,慕容宣的车马侍从已停在路边,简短几句客套话后,慕容宣先登上马车,伸手要扶乔欢上来时,满天的烟火猝然绽放,绚烂的光彩中,一直沉默的段世子突然奔近前来,紧紧抱住了乔欢。

    “我有多喜欢你,你心里不知道吗?!!”

    少年郎的墨瞳深灼,如燃着幽火,要将她与他一同焚尽,乔欢望着几乎贴面的段西夜,只是平静道:“世子错爱。”

    段西夜的右手就用力扣揽在乔欢的肩颈处,他一寸寸地上移,颤抖着抚上她的面庞,一瞬间竟想发力,将她掐死留在此地,这可怕的心思一掠而过,段西夜强忍住惊怒的战栗,慢慢地垂下手,酸哑的嗓音里还隐含着最后的一丝期待,“……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了吗?”

    乔欢沉默片刻,抿了抿唇,开口问道:“……那柄短刀……世子可以还给我吗?”

    之前出游,她随身带着那柄金错刀,结果在繁城被秘密带走后,那柄金错刀,也被段西夜搜了去,她一睁眼,他就拿着那柄刀在脖子处“招呼”,后来,她问他要过好几次,他却一直不肯还给她。

    眸中最后的期待,瞬间转成了深深的自嘲,段西夜放开了手,人后退几步,眼中的阴霾却更紧地缠住了眼前人,如要拖着她往心渊中无限下沉,深深绞视着乔欢,“……不会这么完的,乔欢,我和你,来日方长。”

    他头也不回地纵马远去,响亮的马鞭声如利刃划破夜空,烟火的残烬流坠入水,乔欢扶着慕容宣的手登上马车,回看向车旁的段司徒,笑着道:“聚散匆匆,没想到前几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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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刚与司徒大人交心长谈,今夜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不过人世正是如此无常,那天我所说的话,都请司徒大人忘了吧,连阿苦可以纵情恣意,公子大乔不能任性。”

    段青玄神色未有稍动,只是淡笑着微微颔首,“人世无常,聚散确实难料,一路顺风,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