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闻声止拳,灵力渐收,破损的地面恢复原样。随着出声之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年幼的风雪海和老者身边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庭院。

    是九煞殿居住的地方。

    来的人上了年纪,一头白发,但是走路如疾风。

    他停在风雪海面前,面色复杂地变幻了好一会,颤声斥责道:“你屡次犯下大错,掌门念你年幼都恕你无罪,你非但不知悔改,竟连……”

    男子憋得两脸通红,都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去思过阁面壁,五年之内,不许踏出那儿一步。”

    风雪海无言,他眼睛赤红地盯着宋观掌门的后背,可惜和以往一样,宋观未曾回头。

    男子声厉色荏:“风雪海,去思过阁!”

    风雪海仍是死死地盯着宋观的背影,半刻后,大概是知道心中所求不会有结果,面如死灰地垂下头。

    没有什么比求之不得更让人绝望。

    他沉重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老者恭敬地向着宋观鞠躬,面色悲戚:“掌门,风雪海年纪轻轻心狠手辣,连夫人都能下得去毒手,为何您还要让他留在九煞殿?”

    宋观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九煞殿百年大业,区区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神情错愕,显然没想到宋观会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欲言又止良久,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想要练成九阳丹法,我九煞殿的祖宗,当年就是凭借着它声名远扬,可是百年过去,这功法失传,我九煞殿也沦落成为宗门末流。想要东山再起,必须依靠九阳丹法,可是这功法对体质要求极其严苛,还要求修炼之人心无杂念,心坚如石,风雪海是唯一一个可以修炼九阳丹法的人。”

    “……”老者面色复杂,声音压低,“想要锻炼风雪海的心智,可以用别的办法……”

    这样对他不理不睬,又纵容他造下杀孽,实在是过于残忍。

    宋观转过头来,面色惨白,盯着老者看了须臾,猝然踉跄。

    老者疾步上前,刚把人扶住,右手衣裳上出现一摊鲜红的血,他惊道:“掌门,剧心草的毒又犯了?”

    宋观虚弱无力地点了点头。

    老者愕然:“剧心草的毒性半年前才刚压制住,这毒一年一犯,怎么这么快就……”

    宋观无奈地叹了一声:“观伯,此事不可对外宣扬。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从今天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风雪海,直到我出关。”

    唤作观伯的老者点点头,搀扶着宋观离开了,闵承沂一路跟着,但又不敢离得太近,等他们进了寝屋,他跟着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