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陈芳知道陈淼不喜欢这个家，但她从没有从陈淼的嘴里听到这么直白的仇恨，她震惊的看着陈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淼，你……”
“陈芳，你对我没有过母子之情，那也别要求我把你当妈，你就当我是个白眼狼，这日子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怎么走是你的事，不要想着我会管这个女孩，在你找着王志阳当你靠山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我了。”
陈淼没想过要做的多绝，是老太太这事逼急了他。
不管多大的年纪，出点意外的第一件事不是送去医院，而是忙着穿寿衣，先想着房子里死过人不吉利，这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就差没把‘老太太你快去死’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一家子的所谓‘骨肉至亲’，没一个人提出来把老太太送去医院，老太太是怎么死的，一半身体的病，另一半则是活生生饿死了。
中风加上突然瘫痪在床，吃不进，喝不下，就用着棉签涂点水润嘴唇，保姆哭着说老太太就是被饿死的，本来每次都没吃几口饭还只能吃稀的，谁经得住这么久吃喝不进。
“本来老太太一直撑着一口气，都说人要死了最好亲人都在身边，就是为了看最后一眼，你回来了没多久老太太就断了气，八成是等着你见最后一面。”
保姆说的话还在耳边，陈淼眼神冰冷的看着陈芳：“我现在只希望老太太能走的安稳，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除了保姆的信息之外，老太太要走了，没一个人通知他。
一大群人忙活到第二天，6点的时候办置灵堂的人就已经来打理，陈淼看着老太太被抬上冰柜，嘴里含着糕，肤色蜡白消瘦，是半点人样都没了。
一些街坊邻居知道消息都来吊唁，王志阳一家穿着孝服一一拜谢，陈淼跪在冰棺的尾部，没人搭理他，也没在意他。
口袋里的震动时不时嗡嗡响，到了晚上大家都吃完饭，陈淼打开看，是方鹤。
——今天睡了一天？
陈淼敲着手机键：“老太太人没了，在家。”
——有点太突然了，我回去陪陪你。
“不用陪我，这几天我也比较忙，没空陪你，我们冷静几天吧。”
余光瞥见王杨进了王志阳卧室，还关了门，陈淼想了想跟上去，丧仪第一天很忙，但作为子女要给老太太守灵，也就是现在只有王志阳一家子在。
主卧室就要客厅旁边，陈淼拿着水杯坐在房门口的桌子边，房门没关严实，隐约有声音透了出来，但听的不大清楚，什么“雅雅”什么的。
陈淼猜着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怎么听，这时手在口袋里摸到了耳机，他看看满格电的耳机，想到了水果牌的耳机声效。
于是将手机设置录音然后放在门框和地面的缝隙处，他没忘记把手机先设置静音模式。
在干坏事上，陈淼一直觉得自己有天赋。
“先不要孩子的啊，静静说我们还年轻不要那么早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