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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三章汉奸

    “宝宁所言甚是,孤王对于鄙贱之人所为也实在是义愤填膺,痛心疾首。”高绍义捶胸顿足,气急败坏地道:“高长恭这鄙贱小人,安敢如此大逆不道,篡权夺位不说,竟然连手足亲情也不念分毫,当真是我高氏一族的耻辱,如此恶性,简直天理难容。”

    “燕王殿下,小人得道不过一时,殿下切莫因此而气坏了身子,如今大齐只有殿下您独树一帜,是高氏最后的希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重整超纲,恢复神武皇帝的荣耀。”高宝宁郑重而恭敬地大声道:“失道者寡助,高长恭倒行逆施,恣意妄为,难免败亡一途。”

    说起來高宝宁这厮倒也是个人物,担任营州刺史以來,北齐东北尚算安定,其人久居蛮夷聚居之地,弓马娴熟,脾性悍勇而张狂,对契丹和库莫奚颇具威慑力,在当地百姓心中的印象倒也不坏,

    高宝宁出身塞北,并非高氏皇族中人,论地位远不如南安王高思好,不过高宝宁这人对高氏倒也忠臣,尤其是与范阳王高绍仪关系较为亲密,

    说來,高宝宁既非高氏嫡亲,只要他肯归顺,高长恭必然会以礼相待,然而事实上高宝宁对于高长恭却是心有芥蒂,不愿投降,尤其是对高兴更是恨之入骨,

    数年前,高兴因进献《长生诀》有功,被高纬敕封为营州刺史,只是因为高纬想以他作为人质,才用“年岁不足,需要学习”的理由留在了邺城,而营州实际上依旧由高宝宁掌管,

    虽然高宝宁并沒有丧失手中的权力,然而名义上却是受到了高兴的钳制,不升反降,被一个黄口竖子骑在头上,尤其这人还是出身不怎么光明,失势的高长恭的儿子,高宝宁心高气傲,心中自然很不舒服,

    高宝宁一直认为,这几年來他始终不得寸进,皆是因为高兴之故,难免心怀怨恨,如今又怎会投降高长恭,除此之外,高宝宁心中也有些其他的计较,

    北周与突厥联姻已成定势,只待秋黄马肥,双方便会联手伐齐,以如今北齐的残破混乱势必难以阻挡联军铁骑,高兴曾活捉阿史那库合真,虽然为了避免与突厥彻底撕破脸皮而将其释放,但他与突厥交恶却是不争的事实,然而高绍仪与突厥当今的他钵可汗之间的关系却是较为亲密,

    高绍义乃是文宣皇帝高洋三子,同样继承了他老爹的脾性,骄纵放肆,无法无天,喜好与小人饮酒作乐,结交朝中阉党,杀人取乐,胡作非为,恶行也是罄竹难书,

    却说高洋之变态令人发指,不过他当政的北齐也的确强盛,便是突厥也不敢轻撄其锋,他钵可汗十分敬重高洋,也因此对高绍仪较为偏爱,尤其是高绍义腿踝与高洋相似,更是叫他喜欢,是以高绍仪与突厥的关系比较和睦,

    突厥虽然觊觎中原繁华,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南下中原,毕竟习惯了游牧生活,他们不懂生产,即便到了中原的城市生活也是沒有滋味,与中原那并不比草原广袤的土地相比,突厥人更希望得到堆积如山的粮食,五彩缤纷的绫罗绸缎,精致实用的陶瓷,还有皮肤细腻白皙,身姿窈窕纤弱的女人,而这些,北齐并不缺,

    “宝宁,依你之见,如今孤王该当如何。”高绍义发泄一通,心中的恐惧与愤怒稍去,不过眉宇间的忧色却是不减分毫,“高长恭现下根基不稳,三两个月内当不会兵临瀛洲,但他迟早都会來的。”

    高宝宁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神情笃定地道:“殿下,高长恭虽然麾下精兵众多,但他鄙贱的出身必然招來他人嫉恨,所谓树大招风,高长恭的敌人可不少。”

    顿了顿,高宝宁又道:“殿下,去岁与周人一战,高长恭父子击败周主虽然威风一时无两,但周人却对他父子恨之入骨,如今周人与突厥结盟,想必也是报仇心切,

    殿下一向与突厥他钵可汗交好,如今何不以重礼假其手而灭异己,再许以周人土地城郭,里应外合铲除高长恭父子,想來周人也不会拒绝,年前周人大败而归,元气大伤,若果真与高长恭父子硬拼,他们纵然能胜也必然损失惨重,有了殿下您的臂助却是不同。”

    在高宝宁看來,突厥人需物资,高绍义则要土地,两者利益之间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寻找到合作的契机,只要盱眙突厥重利,高绍仪完全可以借刀杀人,乘势而起,只要过的几年功夫,待得朝纲稳固,兵强马壮,再与突厥一较短长也并非不可,

    高绍义皱眉沉吟一阵,有些迟疑地道:“宝宁,孤王虽与他钵可汗有些交情,但他却未必肯助孤王登基称帝啊,此番突厥与周国缔结姻亲,联手伐齐,定然存了亡我大齐之心,他又怎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殿下忧虑不无道理,不过殿下,突厥与周人关系并不和睦,而区区一女子又当真能影响国家大事吗。”高宝宁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突厥和周人的盟约自然可以瓦解,更何况周人所嫁公主非但皇室嫡亲,而且还是高兴小儿名义上的妻子,周人如此慢待,突厥又岂会无动于衷,。”

    高绍义一怔,半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释然而畅快的笑容道:“宝宁一席话实叫孤王茅塞顿开,妙计,妙计啊,宝宁,危难当头方显忠贞之士,今日你投孤王以李,他日孤王若能成功,比报之以桃。”

    “燕王殿下言重了。”高宝宁离座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诚挚地大声道:“下官竭忠尽智,实乃本分,不敢居功,下官只求殿下不弃,允我能追随殿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