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及笄,乐正清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山上山下却一个比一个激动。

    秦聿早出晚归去周围县城找及笄要戴的发笄、发簪和钗冠,后来好像哪个都不满意,又自己画图找工匠去打造。

    笄服阿弄早早做成,临近半个月的时候,秦聿忽然觉得哪哪都不好,又去城里找绣娘缝制。

    主持笄礼的赞者和奉冠笄的执事山上随便找一个都可以,就是给她行笄礼的正宾不好找,愁坏了山上山下一众人。

    德才兼备任谁都不敢当,能做小山主女师长的更是方圆十里都找不到半个,后来选来选去,还是有村民想到村里的一个早年就闭门不出的耄耋老人。

    她年轻时不但在丈夫的学堂里帮忙教学生识文断字,还教附近村子里的妇女染布绣花酿酒,美名在当时传遍了十里八乡。

    丈夫离世后,她身体也逐渐不豫,被孩子强制停下学堂的事务,留在家里颐养天年。

    只是老人离黄源山太远,而且已经多年不出门,不知道现在身体怎么样,可能不太容易请过来。

    秦聿和张冲来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乐正清正嫌天热,屋里放盆凉水,把画眉扔水里玩。

    鸟儿最讨厌身体湿,翅膀挥不起来容易坠落,但画眉不,它知道玩完了面前的女人会给她擦干,站在水盆里拿翅膀朝乐正清扇水扇得直叫唤。

    画眉声音还算悦耳,乐正清不讨厌。

    对于请老人做正宾的事,她也浑不在意,“不好请过来那就不请了,就及个笄,没那么多麻烦事儿。”

    秦聿一贯带笑的面色还没来得及凝重,路过门口听见的何嫂先叫唤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小山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别看我们是山匪,但我们是有文化的山匪,老山主和夫人在世的时候最重礼仪,哪能随便找个人做正宾。”

    乐正清自己不在意,但涉及原身那早逝的父母,就不得不听何嫂的话,跟着他们一起想办法把那早封脚在家的耄耋老人请过来。

    路远不是问题,秦聿之前买了马车,可以拉过来,剩下的就是谁去请,怎么请,老人现在什么情况的问题。

    山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大老粗,一个比一个傻白甜,也就她和秦聿正常点。但让她一个行笄者亲自去请……

    由她去确实不合适。

    秦聿一个人的话,他们还没成亲,身份立不住。而且他太年轻,礼面不到位,显得过于轻率不重视。

    选来选去,最后是几个村的老里正帮忙去请。

    小山主于他们村有莫大的恩情,帮忙去请人,再愿意不过了。

    选个好天气,秦聿亲自驾车载着几个老里正去三十里里地外的村落。

    这个村子相比黄源山周围的村落富裕很多,一辆马车进来完全引不起重视,只是守在村头树荫下的人瞧着马车太陌生,好奇喊住:“你们不是马里村的吧?”